埃德加·希尔拉特

wb/afd:风的专属裁缝

【寂乱】目光所及以外的

  铁锈了的秋千在叫。嘎吱的、是近似臭水沟中老鼠的叫声,与乌鸦拍翅及哀嚎混杂,被揉碎那样浸染进云层里,夕阳摇摇欲坠,像是竭尽全力地苦苦支撑。和他一样。


  


  他在支撑什么呢?头脑中混混沌沌地装着杂物,从擦肩而过的行人面貌再到rap的韵脚,细数这些种种后知后觉人类身体构造的奇特之处。分明他的身体早已无法支撑起这般严苛现实,骨血中又埋藏有理智叫嚣莫要沉湎梦境。他突然迫切地、渴求地想要见月色,涩谷的夜晚偶尔才有月朗星稀,即便被好运之神眷顾,在这样极近悲凉的落日黄昏之下,想要见到月亮最少、起码要待天色暗淡,饴村甚至觉得度日如年,分秒都成了溺水时淹没过鼻眼的咸腥海水。


  


  饴村这时把手摸向口袋,里面终年装满各类口味的糖果,他总是很偏爱这个牌子,只因它足够甜腻,甜腻到可以麻痹舌尖,病情蔓延疯长直到大脑,曾经被碧棺和山田抱怨过:


  “简直像多巴胺一样。”


  他俩都不太爱吃甜食,从第一次以后就再不接受饴村的馈赠,也只有神宫寺面上挂满礼貌,接过后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。“乱数,稍后我会给你回礼的。”


  


  那个时候的饴村坐在长椅上笑,盘踞起两条腿,他是清风都愿眷恋的人,宝蓝色的眼睛里波光流转,嘴里叼着草莓味的棒棒糖,像只猫咪一样高昂起头看他,回应说:“寂雷愿意收下我就感到安心啦。”


  ——再后来?


  神宫寺医生偶尔也有犯错,赖掉了数十份承诺好的回礼。甜蜜的吻当作补偿,温软的唇齿交缠相贴,他们有过无数次不计较原因结果的情事,在神宫寺医生的办公室、化妆间、事务所的小卧室里,饴村情动时哭出声来,几乎叫骂着让寂雷滚开,尾音发颤、正如他的双腿,眼角处有泪水濡湿睫毛,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落下来。


  


  印象里只有唯一一次,在一次rap battle的胜利之后,碧棺和山田很早就回家,剩下休假的神宫寺和饴村,很安静的地方,可能有蝉在鸣叫——也或许是电风扇嘎吱转动声。饴村坐在工作台前,架着一副黑框眼镜,借着台灯光画设计稿。


  是仅限可爱女孩子的裙子,他却懒得再画糖果草莓橘子汽水,在整张图片的波点中偷偷混杂一轮弯弯的月。这样不经意的开口。


  “明明会接吻,寂雷从来都不说喜欢人家诶!好伤心。”


  


  他看着远处发凉的路灯灯光,想自己是以何种心境说出这句话的呢?


  


  神宫寺的回应早在日出日落的苍白岁月间变的模糊,好像废弃的设计稿被放进碎纸机,最后连设计师都忘记了自己对纸张的作为。不仅仅是那句回答而已,就连神宫寺医生的声音和面颊都已经在逐渐模糊了,饴村也在想明明上次地域战时他们才打过照面。舞台上地灯光很暗,也足以照亮男人的脸,可他身后是麻天狼的另两名成员,观音坂独步和伊奘冉一二三正低着头整理耳麦,和寂雷一样有种冷眼看霓虹的气势。


  The Dirty Dawg风靡时,他们中的谁也没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。饴村也觉得记忆力越来越差劲,他迟早有天要死去,可能是失败品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下去这样高负荷的运转了。


  队伍解散那天神宫寺和饴村在事务所待到很晚,他们分明有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宣泄,却难得安静的沉默不语地整理东西。把四个人一起买回来的东西选择性丟掉是十分考验人的,饴村最后决定叫搬家公司来全部运走,谁也不会对这样的决定产生异议,左马刻说随你的便,一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,只说我知道了。


  神宫寺看着他,他并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,只有几件小物件、饴村早就忘了是什么了,那天晚上饴村问他可不可以再接吻最后一次,神宫寺当然没有同意,只是一言不发地向远走,一直到背影消失在黑夜里。


  

  后来他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小小的铁罐子,放满了饴村曾经送给神宫寺的糖,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想起来,原来寂雷也并不爱吃糖,只是向来迁就着他而已。


  


  
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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